All Missings From The Snow

●ONE PIECE/海賊王
●艾涅爾X瓦夷帕
●女性向同人創作


此篇當初開始寫的時候是以情人節賀文的名義開頭的，但是因為在下無能沒能在時間內寫出來(而且時間久遠OTL)，最後就在白色情人節發佈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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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天氣漸冷，可愛街上的店家佈滿情人節的應景裝飾，漸漸變暗的天色使得空島的街道上多是行人說話的白霧靄靄，瓦夷帕才意識到，已經是隆冬的時節了。
　　　以前發生過的戰爭已經不復存在，雖然過去戰爭對空島居民的生活影響甚大，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，主要街道的重建早已經完成。街上人聲鼎沸、一派車水馬龍，彷彿戰爭從來不曾發生過，居民們享受著冬日的傍晚的市集，半邊天際已經被夕陽染上橘紅讓街道更顯溫馨。經過行人最多的市集，瓦夷帕默默冷眼看著街上成雙入對笑鬧著的情侶，發覺那些情侶似乎比人們不復記得戰爭的教訓更令自己不爽。
　　　不過，最令他不爽的，還是發現這件事的自己。
　　　「可惡！…」他低聲啐了一句，搖了搖頭甩開腦中冒出的那傢伙的身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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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「噼哩…怦通……噼哩…怦通……」電氣與空氣摩擦發出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，即使當時身處於開放空間，卻覺得耳際的聲音凍結了。眼前的景象讓瓦夷帕只聽得見對方的聲音和自己斷斷續續的心跳聲。
　　　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想起那個傢伙？為什麼就唯獨那個景象我無法在記憶中抹去？
　　　不省人事的犧牲者們四處橫躺在不遠處，全身都無一倖免地佈滿燒灼的痕跡。他由遺跡的殘骸中站起，背後的逆光打在他由肩胛骨延伸出的雷鼓上，臉上的詭異笑容令人不寒而慄。
　　　那就是宛如神的存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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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經過商圈，經過行人最多的市集，許多空島的居民們認出瓦夷帕，有的一板一眼地立正做出敬禮姿勢（肚臍！），有的僅是微微點頭致意、和氣地向他打招呼。然而這位大戰士卡爾葛拉的堂堂後裔──瓦夷帕不但沒有反應，甚至連腳步也沒有停地冷著一張臉。身上依然穿著那與時節不合的戰服，即使季節更迭仍然不願換上其他穿著，固執地彷彿要讓全空島都記起那場戰爭對他們的意義。那是他與那瘋子初識時穿的衣服。
　　　…什麼時候，我也開始會覺得冷了…？


　　　村子的重建比想像中的順利，站在重建完還沒有開放入住的新村落裡瓦夷帕有點閒得發慌。轉頭望向已經漸漸沉入雲海底下的夕陽，眼神順著由橘色漸層成湛藍的天空游移，看到了距離自己十來公尺左右一大一小的人影。
　　　…女人。
　　　是蘭奇，帶著愛莎正要去商圈往瓦夷帕才來的方向。「怎麼啦？大戰士？」
　　　戰爭結束之後已經過了一段時間，蘭奇的深色長髮不再綁成俐落的高馬尾，而是自然垂放在肩上背上，舊時的戰服也已經換成冬日保暖的休閒服飾。
　　　「…。」
　　　「不去城裡感受一下熱鬧的節慶氣氛嗎？」
　　　「…我才剛從那邊過來。」比起蘭奇輕鬆的態度，瓦夷帕顯得冷淡許多。
　　　「怎麼了，瓦夷帕？對時間流逝的力量覺得感慨嗎？」眨了眨眼，蘭奇臉上帶著一副全都看透了的表情，另瓦夷帕無奈地扯了扯嘴角。
　　　「…吶，你不妨自己去確認看看吧。」經過一段短暫的沉默，蘭奇語中帶笑地說。
　　　「嗯？」
　　　「去看看時間是不是真的像它看起來得那麼絕對啊！」
　　　愛莎對兩人的對話全然不解，瞪著一雙大眼睛抬頭來回看著蘭奇與瓦夷帕。蘭奇在愛莎那由下往上的目光下，嘴角一揚。一副全都看透了的表情，令瓦夷帕心裡一怔。
　　　「走吧，愛莎。」蘭奇低頭牽起愛莎的手，「我們去買給妳的新衣服。」換上平時的笑容，蘭奇一邊把愛莎因疑惑不解而遲滯的腳步推上去路。
　　　瓦夷帕站在原地看著她們兩人漸漸走遠的身影，對上蘭奇回過頭來揮別的眼神…別有深意的笑容。
　　　「呿…那女人……」猛地偏頭看向一旁，瓦夷帕感覺自己的耳際發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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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經過那場戰爭以後已經有一陣子了，空島上也回復了昔日平靜美好的日子。
　　　我還記得在戰後一天蘭奇姐姐對我說的話，她一邊修剪我的頭髮一邊跟我說，說我們這一代終於可以不用再戰鬥了。那時我還聽不太懂，不過後來事情真的就像蘭奇姐姐說的那樣，城市回復前所未有的平靜，空島的居民跟我們香迪雅人民們每天和平共處。這樣的生活真好，大家每天都可以笑著工作，不像以前不管什麼時候都看起來好凶好可怕。
　　　可是，不知道為什麼，我還是好害怕瓦夷帕的那張臉。
　　　感覺雖然戰爭已經向現在的我們遠去，卻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瓦夷帕一樣。蘭奇姐姐說，瓦夷帕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，他看上去的凶神惡煞指是一種為了保護的武裝，保護自己，但更重要的是保護他身邊不想失去的東西。
　　　如果真的像蘭奇姐姐說的那樣，那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他露出溫柔的笑臉呢？現在故鄉回來了，我們長久未有的安定生活也回來了，那瓦夷帕他到底是為了害怕失去什麼而武裝的呢…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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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眼前是他們從前為之奮戰的香迪雅故鄉，瓦夷帕不知不覺晃到了這麼遠的地方來，也沒怎麼刻意，雖然腳上踏著噴射貝這點距離算不上什麼。
　　　漠然瀏覽俯瞰腳下飛躍而過的樹林和遺跡，其實他不清楚自己在找尋什麼。或許是長久追尋故鄉讓他養成了想要往這個方向的習慣吧？而他沒有想太多，在他自己發現之前他就已經步上前往這昔日是非之地的方向了。
　　　真的是所謂後天的直覺嗎？他淡淡哼出一道鼻息，踏上空島上唯一的土地。


　　　突然一陣嘶呀的叫聲喚回了他的思緒，瓦夷帕停下腳步，看到映在自己腳下的卡西神的影子。
　　　「嘶呀──」卡西神打趣地盯著瓦夷帕，嘴角上揚，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後搖來搖去，巨大的黃色眼瞳透出友善的光芒，似乎完全不在乎過去他們兩個蛇與人之間的打鬥。
　　　「卡西神…」對上卡西神的目光，瓦夷帕似乎又想起了什麼。「已經過了多久了…？」
　　　這隻大蛇在長久以前，在牠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棲息在這座島上了，牠見證了空島政權的劇變，在這個過程中，牠也同樣失去了祥和平靜的生活。
　　　牠也同他一般，在爭取彼此共同的目標。
　　　「你在這座島上，已經住了多久了…？」瓦夷帕吶吶地吐出嘆息，感覺胸口一陣空得好猛烈。「你一個人，已經多久了…？」
　　　這話，瓦夷帕在一出口時才猛然驚覺，比起對卡西神，更像是在對自己說的。
　　　無視於瓦夷帕在話出口之後一陣不自然的驚怔，卡西神眨眨眼，大尾巴忽地掃了過來，停在瓦夷帕的面前。
瓦夷帕才看見蜷伏在其上的三隻小卡西神，嬉嘻鬧鬧地用尾巴掃弄彼此，在察覺瓦夷帕的存在後，嘶呀一聲，三隻小傢伙同時停下動作，縮成一團向瓦夷帕盯視好奇的黃眼睛。
　　　…原來，一個人的，只有我嗎？
　　　…原來，覺得孤獨的，只有我嗎？
　　　…原來，我是，覺得孤獨的啊…。
　　　突然領悟這一點的瓦夷帕默默地從空中降落，眼神飄移、眉頭緊蹙。他身形有點踉蹌地扶著一塊廢墟的殘岩坐了下來，腦中思索著一些自己也不清楚是什麼的概念。
　　　戰爭結束了，自己長期依循著的生活方式被強迫改變：不需要再繃緊著神經提防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的偷襲，不需要再背負祖先給予自己的沉重榮耀，不需要再望著那個遙遠的目標咬牙奮鬥，不需要再武裝心中對夥伴們的感情和友誼。
　　　對於這個打從出生就面對著戰亂時代的自己而言，這戰爭的結束，到底是得到的比較多，還是失去的比較多？明明都是跟自己一起奮鬥的夥伴，明明這是彼此長久共同努力的目標，但是在達到了終點之後，他們卻輕易地將昔日的理想拋棄，去迎合這個新的世界。原本他也以為這是他所追求的目標，可是在真的完成了使命之後，他卻覺得這個和平奪走了自己的一切：他的戰友、他的榮耀、他的意義、他的敵人。
　　　卡西神早就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帶著三隻小蛇離開了，巨大的圓月襯著滿天星斗，寂靜地在廢墟的地平線上緩緩爬升，整個空島彷彿除了月亮之外再無他物。此刻，語言已經無足輕重，瓦夷帕感覺自己身陷在現實與回憶的夾縫之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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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不能倒下，絕對不能倒下。
　　　「為了祖先！！」這麼大喊著站起身來的自己，其實早就已經看不見也聽不見了。眼前一片空白，能夠聽見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聲和對方轟然而至的雷電聲，全身的感官因為電流過度刺激而麻痺，到底是痛還是不痛其實也說不上來了。
　　　「噼哩…怦通……噼哩…怦通……」明明應該已經死了的人居然又站了起來，臉上帶著詭異陰森的笑容。他望著前方的眼神空洞而且漠然，彷彿根本就不是在看著對手一樣，那是無視世界的笑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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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濕潤的冰涼觸感突然降落在自己身上，瓦夷帕回神，才發現天空竟下起了靜謐的鵝毛大雪，月亮漸漸離開地平線，照得每一片雪花都閃閃發光。
　　　瓦夷帕不禁瑟縮了一下。
　　　「原來你也會怕冷啊？」戲謔地，突然冒出的聲音讓瓦夷帕全身警戒地站了起來，他認得這個聲音的主人，自從戰爭結束之後沒有一天忘記，甚至對方的面容就像烙印在自己的眼皮上似的，每天晚上只要一闔眼，他都幾乎能夠看見那張欠揍的笑臉。
　　　金色的飛船在雪花的屏蔽下隱匿在明月的輪廓中，過於沉溺在過去的回憶中，瓦夷帕居然沒有發現對方的接近，聲音的主人就坐在逐漸靠近自己的甲板上，打著赤膊，手支著下巴，饒富興味地看著自己，雙腿懸空地在飛船　　　船緣盪來盪去，腳踝上的金環互相撞擊而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　　　「…艾、涅爾。」對方毫無預警地出現讓瓦夷帕顯得有點狼狽，緊緊盯住對方的眼睛中透露出威嚇，從緊咬的牙縫中一字一句吐出對方的名字。
　　　「真是熱情的招呼。」躍身一跳，艾涅爾矯健的降落在瓦夷帕身前，身上的金屬飾品叮噹作響，長長的耳垂像鐘擺一樣晃來晃去，站得開開的雙腳依舊外八，手上提著純金製的金屬棒抵在地面上，哼笑：「好久不見了不是嗎，瓦夷帕？」
　　　一模一樣的頭巾，一模一樣的雷鼓，一樣糟的品味一樣欠揍的詭異笑臉，甚至與自己不約而同地穿著昔日的服裝，對方身後的月亮使得他看上去像在發聖光似的，精壯而白皙的皮膚在月光的照耀下跟雪花相互映輝。對方近在咫尺的壞笑加深了瓦夷帕眉間的皺紋，雖然上一次這麼近距離的對峙的時候自己已經幾乎失去意識，但現在對方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仍然讓自己神經緊繃。瓦夷帕感覺自己的血液在腦中沸騰，昔日回憶的場景跟眼前的景象疊合了。
　　　「怦通……怦通……」瓦夷帕的耳邊聽到自己的心跳聲。
　　　「噼哩…怦通……噼哩…怦通……」空氣中電流流竄的聲音和自己的心跳充斥著耳際。
　　　對方背光的笑臉讓人不寒而慄。
　　　宛如神一般的存在。
　　　「你怎麼…會在這裡…？」瓦夷帕艱難地發出聲音，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回到了彼此對峙的當時，僵硬而難以控制。
　　　對方的笑臉咧得更深：「我是來見你的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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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「蘭奇姐姐，我這樣好看嗎？」愛莎穿著新買的洋裝從屋子裡興高采烈地跑出來，並在女人面前迅速的轉了一圈。正在院子裡晾衣服的蘭奇回過身，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蹲了下來，摸了摸愛莎的頭。「嗯，很可愛噢！」
　　　「真的嗎？愛莎以後長大想像蘭奇姐姐一樣漂亮！」開心地蹦蹦跳跳，女孩的臉上溢滿天真的笑容。
　　　「哈哈，愛莎長大以後一定會比姐姐還要漂亮的。…嗯？」注意到往這邊走來的男人，蘭奇雙手握著愛莎嬌小的肩膀讓她轉過身：「來，去給瓦夷帕看看。」
　　　聽到女人這麼說，女孩不情願地低下頭，稍微都起了嘴，但不遠處的男人已經默默地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，女孩往後退了幾步，卻撞到女人曲起的膝蓋。
　　　「…嗯，還蠻可愛的嘛。」男人低沉的嗓音從頭上傳來，說了自己意料之外的話，愛莎驚訝地抬起頭，看到的是男人咧嘴的微笑，然後頭髮很快的被對方揉亂了。「以後一定會變成一個好女人的。」
　　　「瓦夷帕，不要跟孩子說這種話。」女人幫女孩梳理頭髮之後站起身，以責難的口吻向男人抱怨。


　　　在那意外的重逢之後不久，空島的自衛軍以非常快的速度抵達了廢墟，其中除了參雜著昔日與瓦夷帕一起戰鬥的香迪雅的後裔們，甚至還有沒有上過戰場的空島居民拿著棍子之類的東西來湊熱鬧。
　　　「現在還出現在這裡做什麼？！」、「快給我滾出我們的眼前！」、「不要來破壞我們和平的生活！！」之類的怒罵聲此起彼落，靜謐的氣氛一掃而空，這個「寶貴的重逢」也不得不以雷神跳上黃金電動船揚長而去結束。
　　　「…莫名其妙。」回想當時情景的瓦夷帕嘴角不自覺地上揚。
　　　坐在軟綿綿的雲做的屋頂上俯瞰整條可愛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，瓦夷帕現在穿著舒適保暖的大衣不再赤身露體，只有臉上的刺青和髮型維持過去的模樣，這樣反差地搭配卻意外地受到好評。雖然時間改變了自己的生活，過去的習慣被迫與時俱進，一直以來努力的目標也已經不復存在，但是這些與香迪雅一起共同經歷過的事情是永遠不會改變的。
　　　就如同某個自稱是神的瘋子，也依然在空島的某處不會消失一樣。


　　　《END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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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☆後書：


　　　當初寫這篇的時候是以情人節的名義開始寫的，但是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，一直沒有寫完。現在終於把它　　　補完，有些當時想寫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寫出來了。
　　　這篇想要表達的是他們兩個對彼此笨拙的想念，可是這兩個人對對方的感受應該是很微妙的，要讓他們坦率　　　地面對彼此還需要相當的時間培養吧(笑)。
　　　情人節快樂！！瓦夷帕先生不要寂寞，瘋子雷神先生還是惦記著你的！！XDDD